萤火不温风

无缘何生斯世,有情能累此生。

【楼诚】【楼诚衍生/蔺靖/多CP】端午节文手接龙:食粽

久违地浮出水面,大家来猜一猜呀~


mimi剑雨秋霜:

【敲黑板】本文是群内接龙联文作品,咪只是作者之一。




本文又名:【少年阿诚的奇幻漂流】


好吧,从题目上就能够看出这是个大家放飞自我的作品吧?


感谢 @思念楼诚的小号 提出创意,参加本次接龙的姑娘有十位,除了小号太太还有: @雲飛  @helene @萤火不温风   @櫻桃糖漿  @~小狸子~  @无边升平  @梓兰菱落  @Glitter Tears  @mimi剑雨秋霜 


十位写手在本文当中各自写作一段,各位亲要是有兴趣的话,看看能不能猜出每段的作者分别是谁?请在评论区留言,第一位猜对7位作者以上的小天使,我们会送出一套故宫文创出品的宫猫明信片做小礼物哈!


嘎嘎嘎再次祝愿大家天天开心!




以下正文:


 




 (一)


五月端午艳阳高。


 


炙热的阳光像不要钱似地一股脑洒向这片神州大地,烤得路边的梧桐叶都打了焉,树上的知了们正声嘶力竭地控诉着,吵得人脑瓜疼。


 


明镜得了大学同学的邀约特地带着三个小的趁着端午假来湖北避暑。哪想一到汉口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吓了一跳。


 


“哎呀……你们唐姐姐不是说洪湖水浪打浪,凉快得咧?罢了,大约是城里温度跟乡下还是不一样。”


 


她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安慰三个小的。


 


明楼松了松衬衣领口,笑道:“湖边自然是凉快的。听说现在正是荷塘三宝上市的季节,咱们来的正是时候。”


 


他说着回头同明诚一起将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塞进租来的汽车后备箱里。明诚才15岁,光长了个瘦高个,白净瘦弱一点不显力气,其实人却干练得很。


 


“大哥你放着,我来。”明诚一边将箱子摆正顺手还塞了个手提袋到缝隙里,一边挥斥方遒,“你先上车吧,车里凉快。明台你跟大姐坐后头,那杯绿豆汤你是喝还是不喝?一直拿手里玩?快喝干净扔了,不然一会肯定洒车上!”


 


明台翻了个白眼,晃晃悠悠去把喝剩下的绿豆汤扔了。


 


明镜在车里冲他招手:“明台快来,太阳底下热得很,咱们中午还得赶到你唐姐姐那吃饭呢!她说有你最爱吃的桂花糖藕来着。”


 


一家人终于整顿齐备,明楼试了试车的手感,跐溜一下驶上了去洪湖度假的大道。


 


(二) 


 


车刚开到一半天色就阴沉下来,没过多久“轰隆隆”的雷声便传入众人的耳朵,豆大的雨点便掉了下来。


 


“咱们的运气可真好啊……”明台嘀咕道。


 


明镜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看天气预报上说这几天洪湖一直都要下雨,看起来咱们来得不巧,看不到蓝天了。”


 


“大姐,没关系的,阴雨天有阴雨天的特色。”明楼从后视镜里看到明台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想笑,“行了明台,别光顾着抱怨天气,好好看看路边的景色,别忘了你还要交一篇关于游览景点的作文给老师。”


 


明台本来就像苦瓜一样的脸听到这句话简直欲哭无泪:“大哥,不提这件事我们还能做彼此的天使。”


 


谁要跟你做彼此的天使,明楼心下呵呵,也懒得去看明台的苦瓜脸,看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正看着窗外风景的明诚:“阿诚,在想什么?”


 


“大哥,就算是下雨,洪湖也很漂亮啊。”明诚的眼睛亮亮的,自己虽然不太喜欢阴雨天,但是不得不承认,阴雨天的洪湖市别有一番特色,仿佛是一个温婉的江南女子在阴雨天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为整个人平添了一丝愁绪。


 


“那就好好欣赏。”明楼看明诚开心心情也好,“前面就快要到酒店了,今天雨有些大了,路上比较湿滑,干脆就先休整一下,明天咱们再去洪湖和其他景点玩。这些日子你学业重,难得有时间放松一下,就好好玩玩。”


 


“嗯。”明诚笑了笑,说是放松其实也没法真的放松。他这个月月底就要中考了,玩的时候还得想想看,能不能将这次游玩的经历加到作文里去,心里得有点预案了。


 


明楼一向了解明诚,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伸手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离中考还有一段日子呢,有的是时间给你想作文内容,不急在这一时。”


 


明诚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三) 


酒店不大,实际上是湖边不远处的一家民宿。平时住惯了五星酒店的一家人都觉得新鲜,待到晚餐上来,清清爽爽的江汉风味家常菜更是让人赞不绝口。饭后,明镜忙着给老同学打电话致谢,明台却悄悄拉了明诚咬耳朵:“明天上两道辣的?我想看大哥灌凉水。”


明诚瞪了他一眼:“大姐也不能吃辣。”


“那算了。”明台颇为遗憾地挠挠头,转身去缠刚放下电话的明镜:“大姐,明天咱们先去哪儿?”


“哪儿都行呀……明台想去哪儿啊?”


“我听大姐的!”


“明台最乖了……明楼,明楼今天你早点睡,明天还要开车的呀!”


明楼点头,扭头看着正打算把各人箱子拎进房间的明诚,伸手接过来两个大的:“今天晚上不许再看书了,睡不着就数羊。”


 


“一千一百九十一,一千一百九十二……”


明诚一边数,一边用手轻轻按着肚子。他平时生活习惯很好,可是今晚的餐桌上民宿主人亲手包的粽子实在好吃,里面居然有著名的洪湖莲子和鸡头米,这让平时吃惯了大肉粽蛋黄粽的少年人觉得实在有趣,就忍不住多来了两个。


"一千一百九十八,一千一百九十九……“


明诚轻轻侧过了身。


腹中本就不大明显的不适更加轻微了,他因此打消了起身去找点热水的念头。窗外,瓢泼大雨一直未曾停歇,刷刷的雨声在窗棂上击打出固定的节奏,让好不容易弥漫上来的困意越来越强烈。


 


”这个雨,和家里的很不一样呢……这儿的粽子也和上海不一样……“


阿诚迷迷糊糊地想着。


渐渐地,江南的梅雨和洪湖的豪雨在脑海中交织在了一起,这边软糯清甜的粽香里也加入了熟悉的浓郁鲜咸味道;而身边居然有个离得很近的人——这个在细密的江南雨夜、细细剥开一只粽子的男人,好像自己是见过的……


 


『四』 


湿冷的细雨随风入幕,扑在脸上成了绵密滑腻的帛,裹着青葱少年的一席好梦。


民宿力求淳朴,当是夜风吹开了划销不灵光的木窗才得以偷偷入梦,别打湿了人家的床褥。阿诚半睡半醒间挣扎着想要起床关窗,脑子将要清醒,手脚却不听使唤,隐约听到耳边有歌声,身体一并用力,一脚踢在一块硬物上,终于是能动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和冰冷的鼻尖。


一片郁郁葱葱的江滩被清冷的江水拥着,江水与天的交际是被迷雾隐去了形状的青山,一叶扁舟在江上也在雾中,渔人的身影模糊歌声却穿云破风,正是阿诚在梦里听到的调子。


他枕着马车的窗棂而眠,却不是在民宿的房间里。


近处一袭白衣的身影听到响动回身,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你醒了?”


“大,大哥?”


“明楼”左右环顾,确信他是称呼自己便又笑了,走过来向他伸了手,道:“江风湿冷,七郎可是睡糊涂了?”阿诚当他是要拉自己下车,茫茫然递了手过去却被握在掌心里,还来不及赧然抽回手去,又被翻掌向上放了个手掌大小描了金色花纹的漆盒上去,盒里茸末似的东西闻起来清香扑鼻,阿诚捏了一撮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要往嘴里塞。


“不能吃——”“明楼”伸了扇子过来挡在他嘴上,“紫苏、菖蒲和木瓜掺了香药,伴在身边取个祛邪祟的彩头。”


阿诚乖乖将那漆盒收好,一路跟着“明楼”的衣袂飘然与无数的人擦肩而过,摩肩擦踵的人群好像有意要将他们分开,推搡着、拥挤着,阿诚勉力追赶着“明楼”的身影,那一截雪白的长袖就在他面前,他想伸手,又收回了手。


那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招牌幌子鳞次栉比,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来穿梭,宽阔的门面远望而去一眼看不见尽头。有衣物字画、珍奇犀角、珊瑚摆件,也有做工粗糙的帽子梳篦、头饰和旧衣。买卖美食品种繁多,香糖果子、枣饼、酥蜜食,更多的是应了端午节气的时令物件儿和吃食。家家户户门头钉着艾蒿扎的草人,走上两三步就有卖桃、柳、蒲叶和葵花的商贩,粽子和五色水团更是不计其数。


阿诚看得眼花缭乱,站在一处开阔的十字路口处四顾,沿街叫卖声、杂耍声、乐器声不绝于耳,一时竟不知该往何处去。忽听身后一阵混乱,他转头看去,一条竹骨五彩布帛扎的巨龙由几个壮硕的小伙子舞着蜿蜒迤逦而来,那巨龙前一人手持一节长杆挑着一个浇了油的火球,巨龙口中不知做了什么销器,舞到最高处竟也喷出一束火焰来,人群一阵欢呼叫好。


阿诚看得呆住,不觉间被挤在人群里随波逐流。忽地手腕被人拖住,他低头去看,“明楼”已将一截五彩的长命缕系在他的手腕上,以扇掩面倾身低声笑道:“淮南王家的鸡犬吃了药渣子随他升天,将来你便是真入云间化龙有这一截长命缕我也认得出你。”


阿诚似懂非懂想说我不会离开大哥,“明楼”忽地眼珠一转,扇子在他肩头一敲,道:“看那龙要上天了!”


 


(五) 


明诚顺着他的扇子看过去,那彩龙正高昂着头,若不是有长杆在人手里握着,简直就要冲上云霄。明诚的眼睛跟着那龙的轨迹,却心猿意马起来——他感觉到“明楼”一点一点离他更近,几乎要与他贴在一起。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脖子上,顺着领子钻进去,渗过皮肤,烫得他红了脸。


“大哥……你别……”明诚吞吞吐吐。


那人压着嗓子打趣他:“哟,殿下真的是在叫我?平日想让殿下规规矩矩地叫声哥哥可不容易。”


“我不该这么叫吗?殿下是谁?大哥今天——”明诚终于反应过来,他猛地回头,直盯着那人,先前的燥热此时化成一把火,从他的眼睛里烧出来。


“你是谁!你不是我的大哥!这是哪里?你把我大哥弄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和他一模一样?我大哥呢?”


 


“阿诚?阿诚?”


“嗯……嗯?”明诚感到有人在拍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大哥?是你吗,大哥!”


明楼坐在床沿,带着温和的笑意。


“阿诚,是我。雨太大了,我怕你睡前没关窗,就来看一眼。做梦啦?”


明诚定了定神,有点不好意思:“我梦到一条好热闹的街,像古代小说里写的一样,还有一个和大哥一模一样的人,披散着长长的头发……”


明楼捋一捋明诚的后背:“你呀,就是太认床了。要不今晚先和我睡?”


明诚想答应,但是一想到梦里那种近乎真实的触感,他的脸又烫起来,连忙躺下,把被子拉到只露出两只眼睛。


“不用啦大哥,刚才就是雨下得我心里太乱了。你看我已经躺好了,大哥也早点休息。”


明楼看着明诚乖巧的样子,笑得愈发温柔。他摸了两把明诚的头发,关了灯,走出明诚房间。


 


明楼站在门口想了几秒,又轻手轻脚地走到隔壁,轻轻敲门:“大姐,睡了吗?”


“没有呢,进来吧。”


明楼进了门,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快步走到明镜面前:“大姐,阿诚刚才……做梦了。”


“小孩子梦多不是很正——”明镜的眼睛忽然一闪,“你是说,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我想是的。”


明镜的眼睛从明楼身上移开,像是聚焦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些记忆迟早是会苏醒的,那些事情我们也总是要告诉他的。想必是逢着节日,那些感应更强烈了些吧……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六)


“跟你说话呢!”明镜说了几句也不见明楼接腔,抬手先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嗔怪道:“这么大的事情,你要好好地想一想呀。”


明楼在家无奈惯了,也不去分辩,只说了句:“现在还不是时候,”见明镜双手拢着披肩,转过来正对着他,像是不满前的征兆,赶忙补上解释“他跟我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又不像明台年纪小,心大得能跑马,姐姐忘了他刚来的时候,对他好一点他能坐立不安上整整几天,贸然跟他说了,我又是那样的心思,他能想到哪里去?”


明镜怕两个小的听见,压低了声音,却还是不恨铁不成钢居多:“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一直不知道着急。”


明楼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他才十五。”


却不想明镜把眼睛一瞪:“十五怎么了?你十五的时候都知道给女孩子回情书了!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来着,赵家的,老穿一身白裙子——”


明楼赶忙把双手举起来虚虚做了个告饶的姿势,见明镜停下才开口:“现在跟他说,恩比情重。”


他这四个字分量足,明镜没了声音,明楼趁机追上一句保证:“大姐的意思我明白,再等几天,我看看他的心思。”


 


那厢明楼离去,明诚心里有事,却是不敌困意,又朦朦胧胧枕着雨声睡了过去。


这次他睡得不太安稳,一直似醒非醒,自己也分不清是想做梦还是不想做梦,温柔酸涩的心境雨声一般将他密密实实裹住了,他在黑暗里沉睡,却对梦里白色的身影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眷恋,直至五更梦醒闭着眼还有几分恍惚,忽听耳边有人似笑非笑呵了一口热气唤他:“七郎,醒醒。”


他先看到自己腕上一截五彩繁复的长命缕,再又意识到自己枕着的是另一个人的袍袖,袍袖间的味道清苦淡雅,分明未曾闻过,却又似曾相识,一抬眼看见明楼正斜靠着随手替他打扇,惊得几乎立刻就要起身,偏偏身躯不受控制,甚至很习惯般地任明楼以指代梳理了几下他的头发,又听那人笑道:“几时学会偷闲了?偷闲也没用,菰叶苇叶箬叶都给你留了,今天非得劳动御驾给我包上一个。”


 


(六)


“朕答允之事,何曾相委?不过……”


“不过?”


明诚感觉自己撑起身来,但又不明确像是自己,像是透过这个人的躯体来看世界。


 


“没什么。只是感觉该让高福去催催荀尚方令,期程得赶紧。”


“什么期程?”


帘后正在让宫女更衣束发的人,嘴角明确的拉起一个弧度。“制床的期程哪!”


持扇者徐踱入,挥手让宫女退下,用扇轻点,“陛下可是嫌我体重?”


“天下都道琅琊阁主素来心宽,故而体胖也是必然之事,不过,身为医者,难道不知多食稬,易积食,反酸,腹阻滞么?”


 


明诚觉得有趣,同时他也默默记下,哪天万一大哥,咳,不是,明台吃多了,可以这样阻止他。


 


“看来陛下是没打算实践诺言了?”他用扇子敲敲手心,挑眼看着对方。


“那倒没有,你的七郎可是言出必践的,蔺郎岂不知?不过,先说好,就一个。”


持扇人看着立起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冷不防张口含了进去,舔了几下,被人一把推开,“让开,我得净手去!”


 


明诚看着两人推推搡搡的前行,但袍袖里的手却紧紧相系。明诚心里突然拥有一股说不上的酸涩感,他眨眨眼,企图眨掉眼中的雾气。但是,新走进来的人却让他吓了一跳,这不是和明台天天一起上下学的于姓同学吗?怎么她也在?明诚四处张望,发现这里与刚才房间不同,四面挂帘,更加敞亮。书案上摆着梅瓶,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那墨明诚在学校老先生的桌上看见过,据说是一方徽墨,墨色浓,易发墨。女子走近书案前,将一支粉荷衬两支荷叶插入瓶中,然后焚香。明诚嗅了嗅,已开始跟明堂家手下学调香的他,能嗅出香炉中应烧有檀香、白桦、柏树枝,其它的他就闻不出来了。女子摆开案桌,打开琴囊,调理琴弦,一首《西曲·莫愁乐》在空气中回荡。


 


曲毕,“宫羽姑娘的琴艺愈发的精进了。”


该女子敛裙起身行礼,“蔺阁主。”


该男子面向卷帘,望着庭中的翠竹,“说吧。”


“是,南方那边目前传回消息均为安定,北方则是……”


“北方不用说,大渝太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中路,有点状况。有人发现,那位身边的人,疑似当年的遗部。”


该男子用扇子敲着手心,“你手下有谁可用?派几个过去,混入贴身服侍。”


“是,宫羽知道了。”


突然一物闪过,宫羽伸手接住,“这是那位要给你的,不许拒绝。自从你剖白后,他可把你视为好友遗族,我得赶回宫去,他最近身体不太爽利。”


“陛下龙体不安吗?”


“没事,”持扇男子抿嘴一笑,“不过就是粽子吃多了。”声罢,人已消失不见。


 


明诚越发不懂这些故事,但是那些人的确长得像自己认识的人,他们口中称呼的陛下,的确与自己长得几分相似,明诚不懂,他真的不懂。


 


(七)


目送着那人离开,宫羽亦飘飘袅袅径往门外有乐声处去了,行走间拂起一帘幽香。明诚行事素来谨慎,想这雕廊画阁、琉璃青瓦间,恐有机关,因而落足格外小心。他环顾书斋四周,桌上粉荷亭亭玉立,香气清远,混着青釉提炉中的气息,竟却混杂出一种胭脂甜味。明诚不由放下戒备,觉出沉沉困意,竟就在此又是一梦黄粱......


 


沉梦香酣,明诚再睁眼时却发现房间依旧有着胭脂香气,却又不是上间房间了:西式布局,甚是豪奢,但是红木妆台、青釉提炉和摆着小巧粽子的青瓷盘都甚是古朴。忽然,门外有清亮男声伴着一抹沉稳却动听的男声传来,一个稍显年轻,一个大约已近中年。明诚连忙转到门后,即使知道在上一个房间无人看得见他,但此时依旧是小心为上。


 


“荣夫.......啊不,许老板,您今天为何不上台啊?”这是那个年轻男孩的声音,明朗温柔。明诚暗暗好笑,竟然管一个男子叫某某夫人。


“我是旦角儿,今天演的却是梁武帝萧景琰和琅琊阁蔺少阁主隔江湖庙堂义结金兰的故事,方二公子你倒和我说清楚,我演甚么?”年长的男人应当四五十岁,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不轻不重的嗔了一句。


话音刚落,两个人已经转至屋中,明诚又是一惊:‘许老板’身着戏服,顾盼生辉,那浓墨重彩一张妆容下,却是和明诚、‘七郎’仿佛的面容;那方二公子也悠悠回首,年龄与明诚近似,清俊面庞月光般清雅。若说许老板是未来的明诚,这位恐怕就是‘现在的’明诚了。


 


“也不知道是谁点的戏,什么上海的明长官,肯定要看什么‘游园惊梦’。结果,你看吧,他们不知道和荣老爷溜哪儿去了......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尚未有着落的杜旅长?”男孩子撇撇嘴,看着‘许老板’在妆台前卸下妆容。


“噤言!”许老板听他这话,立马放下手巾,竖一指在唇边,“明楼长官和明诚先生来承德,是有公务在身。”


 


那方二公子被他这阵仗吓了一跳,忙不迭颔首。二人复又坐在妆台前小声商议什么。明诚却痴痴站在门后,口中咂着那两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明诚、明楼......


 


(九)


明诚、明楼、明诚、明楼......两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在耳畔循环往复,逐渐转化为毫无生机的清冷音调,明诚再一次睁开双眼,缓缓伸手,按停了还在床头机械重复的AI助手,长叹一口气。


窗边摆放着这个时代罕见的纸质日历,轻盈的纸张随着清风飘动。明诚随手拨弄,将时间定格在了9012年的五月初五。


这是第几个年头了?自他有记忆以来,便是这样一番光景。身为孤儿的明诚自小在福利机构长大,他虽孑然一身、无所依傍,但却也长成了一位优秀而强大的青年。唯独令他所烦恼的是,自十五岁那年的一场高烧之后,童年的记忆就像是被按了删除键一样被彻底抹去。自那以后,每年的公历六月前后,便会有这样的梦境萦绕在脑海里。


这个时代早已不再有人记得什么传统节日了,国家没有了界限,文化没有了隔阂,甚至连人们的脚步早已踏出太阳系。后来,明诚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弄清楚原来每年这样一个日子,是中国传统的端午节。


那么梦境中的大姐、明台,还有每每出现便让他心动不已的明楼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远古时代的不同背景下,明楼那张熟悉的脸总能出现在自己身边?究竟他们是一段近乎真实的梦境,还是确有其人?


万千的思绪被铃声猛然打断,通讯器的另一端传来属下的请示声,“舰长,是否按巡航计划准时出发?”


“准时出发,我马上到驾驶舱。”明诚沉声应道。


一阵微风透过窗口拂过,轻轻撩起五月初五那一页。


“今日诸事皆宜。”明诚默读道,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本次任务的目标是,收集宇宙中的能量磁石。请各位务必注意,本次任务非常重要,能量磁石是人类重要的财富,所以我们本次执行任务一定要做到颗粒归仓。接下来我们会在太空中完成几次跳跃抵达收集区,请各条线做好工作准备。好了,全体出发!”


这是明诚舰长第一次作为外出执行任务,巨大的飞船自地球出发,接下来,他将面临的是来自未知宇宙的挑战。


 


(十)


“阿诚,阿诚!”


“大姐,你看他睡得……多长时间没看见阿诚赖床了?”


……


美好的时光总是眨眼就过,端午小长假在热闹的龙舟赛中开始,在美好的冀盼里结束。
当然也有些节日氛围始终滞留的地方,比如在明家。

回到上海的第一个清晨,一家子坐进餐厅,阿香端上桌的早饭依旧是粽子。大少爷看了实在没有什么胃口,眼看姐姐挑了一个剥好放进明台碗里,他瞬间觉得自己饱了,继而用眼神拒绝了明诚正要支过来的筷子。
明诚撇嘴,将鸭蛋黄塞进自己嘴里,心说年节最大的烦恼就是送上门来的吃食得吃好久,不过他是无所谓。

眼看着明台一面嚼着一面刷手机,明楼忍不住数落:“别玩儿了,吃个东西都不认真。”
明台就跟没听到似的,不知道刷到什么了,冲着这个对面的哥俩一脸坏笑。明楼和明诚对视一眼,下一秒就见明诚突然起身越过餐桌,把明台的手机一把抢过来,在明台想要夺回的当口转手抛给了明楼。

明镜正要发话,就见明楼划拉着屏幕,开始念:“楼诚端午节联文... ...明诚15岁,光长瘦高个...”
明诚:“?”
又听明楼说道:“洪湖下雨,我开车... ...”他抬眼看看明诚:“我开车还不忘体谅你看雨的心情,我就那么话多?”
明诚:“??”
明楼还在继续:“... ...长头发的我,还一身白衣,啧...”他再看了看明诚:“你有一个叫“七郎”的ID?”
明诚:“???”
看到后面明楼笑了:“方少爷...荣老板...七郎?”
明诚在一旁直皱眉。

明镜更是听得莫名其妙,实在等不及俩人看完,也凑了过去,葱白段儿似的手指将屏幕从头开始划拉,看完眼睛瞪得老大,“啪”一声把手机拍在餐桌上,冲着明台:“小东西!敢这么编排你两个哥哥呀?”她是怕明楼出手,明台又有的受了。
明台赶忙摇手,可怜巴巴的眼神全是无辜:“姐,这不是我写的!”

明诚食指在眉间揉了揉:“我不是就放假睡了几天懒觉,怎么就那么多故事?哦,发次高烧都能烧出那么多戏来,你忘了大哥上次怎么抽你了,你是皮又痒了?”
明台望着面色不善的明楼:“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参与了这个联文最后的有奖竞猜!”

“哦。”明楼看向明诚:“竟然还有有奖竞猜。”
明台眼看着两个哥哥同时走过来,吓得几乎要抱头鼠窜,想了想估计逃不脱,就用手抱住自己的头,闭上眼睛大叫:“大姐救命啊!!”



半晌没动静。


他睁眼,看见明镜正在研究联文的竞猜规则。
这时候两人已经占到了明台身后,明诚的声音打他头顶上传来:“不是主犯也是从犯。”
另一个声音响起:“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但是作为从犯,你总得有个赎罪的姿态。”
 
“啊?”明台绝望地左右看看,脑子里拼命回想起那些文字的细节:


话说是七郎比较厉害,还是那个阁主更嚣张?


是身居高位的明长官最难对付,还是开星舰的阿诚哥帅出天际?


啊啊啊啊你们这些不好好过节乱开脑洞的无良写手!


联文里到底都是谁写的啊?!不然把我也写进去,让太阳系真正的统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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