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不温风

无缘何生斯世,有情能累此生。

【楼诚衍生】【胡季】早悟兰因

《换个地方谈恋爱》食用说明:

1.此为庆春节主题接力联文,主题《换个地方谈恋爱》,本文cp向为胡八一x季白,地点在西藏。

2.发文规则,请在标题下加上食用说明,并在文末艾特下一位发文者。

3.一天一文,CP是楼诚衍生任意组合,文风不定,但保证一定HE。

4.将于元宵节放出全主题合集链结。

5.食用前请详阅此说明,并确认CP是否为您所爱,再行食用。敬祝您食用愉快~

(以下为正文)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门技术活。”——《胡八一语录》

跟季白定下来的时候,胡八一请胖子、Shirley杨和大金牙去涮羊肉。他们常去的那家换了几个地方几块招牌,处在挤挤挨挨的胡同里,门面倒是一如既往的狭小逼仄,羊肉和香辛料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喧闹的人声和火锅的水雾混合在一起,活灵活现地演绎什么叫人声鼎沸。

胡八一跟胖子是提前来的,点完了菜就跑去门口抽烟,门面前的几个灯泡亮度不够,胡八一半边面孔都显得有些晦暗,胖子拉着胡八一问,“你真把那个条子给搞定了?”

胡八一瞪了胖子一眼,“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搞定啊。我们升华的革命友谊已经通过了检验,”他又把烟取下来,伸出三根手指,“我向毛主席保证,只要党的红太阳还照耀在人民身上,我就一心向着党,向着他。我们要共同投身于祖国伟大的现代化建设,直到一起去跟马克思和毛主席报道的那天。”

见季白的时候胖子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被季白喝倒前他拉着胡八一含含糊糊地问“这个小同志怎么有点眼熟啊?像不像……北大荒来的那个同志?”

胡八一早就想不起来那个知青具体是怎么个模样了,只记得长得很周正,被小丁看过好几眼。

这会儿他也已经喝得有些晕,靠在椅背上养神,身边的人让他心安。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在外面跑的时候常常是命悬一线,回来休养又整夜整夜梦到战场上横飞的血肉,那都是他的战友,这会儿他心定了,只想睡过去。

恍惚中像是回到了岗岗营子,阳光煦暖,他跟胖子轮流放哨偷偷睡会儿,因为信任的人在,所以睡得格外踏实。胖子又把他给叫起来,说北大荒骑马骑得最好的同志过来送东西了,让他帮忙去找人。他刚起身就看见季白牵着马站在河对岸,就穿着个汗衫,清瘦黧黑,身姿还是挺拔的。

胖子咋咋呼呼地跑过来问,“我怎么看这个小同志有点眼熟啊?”

他想起来了,那个知青浓眉大眼的,跟季白好像确实有点像,笑起来一口白牙,目光坦荡,像阳光下西拉沐沦河的流水。

胡八一猝然惊醒。

那个知青临走牵着马淌过河水,依稀唱了一首极悠长的歌。

他醒过来的时候在飞机上,他们就快到达目的地林芝米林机场了,打算再转乘大巴去八一镇。快降落的时候透过两边的舷窗外面都是山,山在高空显得浑实矮胖,远天交接的地方山顶白茫茫的覆着雪,飞机在其中穿行却让人觉得山容清瘦,山间的云也是清瘦的,瀑布从山腰挂下莹亮纤细的数根,听不到水声,云影在藏青的植被上游弋,安静极了。

季白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脸专注地看着窗外,阳光在他眼里亮晶晶的,胡八一知道季白有点兴奋,顿时觉得自己这位置让得值,侧过脸良人美景秀色可餐,他用杯子挡了一下笑容过盛的脸,喝了一口咖啡。

胡八一是走南闯北混惯了的人,他心里明白他摘不下来摸金符的原因,一旦他远离辗转颠沛的生活,离开生死的刺激,安定下来过日子,他就发现自己和一般人的不同,他有足够的生活能力,但休息的时间一长他就又会开始整夜整夜梦到战争。

旅行对他吸引力有限,但是季白跟他开玩笑似的说起高中毕业就想穷游西藏,结果被七七八八的事情耽误,后来时间就越来越紧张的时候,他就有点替季白委屈,虽然他知道季白其实一点也不委屈。

他们认识得太晚了,聊天就喜欢聊以前的事儿,像要一并补齐,变成始终没分开过。

什么都能聊,胡八一的很多经历跟小说似的,说得季白都觉得半真半假,靠在床头叼着烟挑着眉头看他。胡八一跟他达成了君子协定,两个人谁也不抽烟,也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给季白说书,把真的也给说成假的,倒斗淘沙全说成八十年代设备简陋人员稀缺的考古活动。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门技术活,胡八一深谙此道,就有本事说得头头是道,小季同志早就习惯了他谈天扯地,不疑有他,一次又一次笑倒在被子里,胡八一从不强调真假,心说,得亏是命大,好险就碰不着了。

季白谨遵保密协定,所以总跟他说从孩子王到校园霸主的人生历程,他也提起为叶梓夕打的架,胡八一笑着看了他一会儿,道:“我要是那会儿认识你,我就会说这小子不错,是个情种。”

“现在呢?”

“帮你打,回来再教训你。”

第二天胡八一就找了一堆资料摸清了路线拿给给季白看,“下次假期你要是不回家,咱就去看看。”

八一镇原名“拉日嘎”,是林芝市的首府,位于尼洋河畔,距雅鲁藏布与尼洋河交汇处30余公里,距拉萨市400多公里,镇区面积约8平方公里,海拔不过2900米。高原反应因人而异,不能跟低海拔地区的身体素质和锻炼情况等同,因此很多人将其作为进藏的第一站。

刚到八一镇的几天天气一直不错,胡八一先跟季白一起上了比日神山,据说每年“萨嘎达瓦节”时苯教信众都要逆时针围绕神山转经,因为此地是西藏原始宗教苯教和佛教相争时,苯教徒阿穷杰博与莲花生大师比试法力并获胜的地方。苯教也被称为古象雄佛法,最早的典籍均是以象雄文字书写,象雄古国史称羌同,在7世纪前达到鼎盛,而8世纪时被吐蕃彻底征服,象雄文化也渐渐消失。平常倒是人烟稀少,他们几次走过了地方,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神山看起来就是个小山坡。

7000米的木栈道上经幡涌动,八一镇的全貌一览无余。穿着氇氆长裙转山的人鲜少走这里,此时又是淡季,胡八一和季白一路走下来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胡八一指了指山下,“看,那儿是咱们的基地。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我有个战友是珞巴族的小伙子,八一镇刚开始搞建设的时候特别想回来,上头没给他批,临走的时候他还惦记着,后来我跟另外一个战友想过来联系他的家人,可惜那会儿我们都复员了,这里管得严,好说歹说没让进,也没找到联系方式。”

季白顺着他指的地方远远地看见了门口的红星,胡八一接着道:“他唱歌特别好听,我插队那会儿也算唱得好的,但人家这喉咙是天生的,我们当时休息的时候就跟他学唱歌,他说学会唱他的歌一定能娶到媳妇儿。”

季白意思意思给他鼓了两下掌,捡起读书时拉歌的老一套,“让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像啥样。”

“行,那我就给我们小季同志整一个。” 胡八一倒是毫不扭捏,清清喉咙就开始唱,“钉子钉进木板,板子烂了钉子不断,我俩同饮山泉,泉水干了情意不断。坎上鲜花万千,唯独嘎朵香艳。百个姑娘中间,只有小季好看——”

他是在高原呆过几年的,适应得比季白还快,这会儿唱歌中气还足,明明是首情歌,他唱得一本正经,居然很有几分铿锵的感觉,只有尾音悠悠荡荡的,落进晴空万里。

胡八一得名胡司令,一来是能说会道,二来他不笑的时候面色肃然,眉骨和鼻梁如同笔挺的山峰,显得眉目深沉,笑得时候嘴角微抿,绝不给人轻佻之感。此时他不错目地看着季白唱,季白原本笑成了一只多褶的包子,这会儿竟有种胡八一在国旗下宣誓的感觉。

“这个人好,我看中了他,就绝不会跟他分开。”

胡八一和季白包了一辆车,胡八一在宾馆里摊开地图跟季白指点江山似的规划路线。

“先去色季拉山,山顶可以看南迦巴瓦峰,途经鲁朗林海,然后到鲁朗镇,尝一尝他们的石锅鸡,里面炖点手掌参,松茸,牛肝菌。然后回来休整一天,向西北方向去措木及日,是个古冰碛湖,这趟时间不够,从拉萨去羊湖和纳木错时间太紧张,不看湖又可惜。然后我们去南伊沟,这个季节花不多,但多少有一点,不算肉的话藏餐的土豆包子和奶渣应该都合你的口味,糌粑配生牛肉酱咱们去拉萨也试试。”

季白坐在床上看着胡八一指点江山,想起当时因为说了墨脱徒步的事情胡八一非要给他挂块玉,说不知道天气怎么样怕有危险,就问他,“我查了这个星期的天气,还不错。墨脱呢?还去不去?”

胡八一往季白边上一坐,这里的宾馆条件都不太好,被子枕头都带股霉味,床软塌塌的坐进去就弹不起来,一下把他和季白陷到了一起,胡八一抢先搂了季白的腰,“徒步去墨脱要过多雄拉山口,海拔有四千多米,先到拉萨看看那儿的海拔你行不行。”

季白瞥着他笑得促狭,“到时候你不行我可就丢下你跑了。”

胡八一把头往季白肩膀上一靠,“人民警察爱人民,小季同志的职业操守我还是相信的。” 操守那两个字他家了重音,热气全吹进季白耳朵里。

这趟是胡八一安排的,季白就看了看进藏的注意事项,其他的全随胡八一安排了。

“门巴族跟其他民族一样重婚重葬,仅葬式就有土葬、水葬、火葬、天葬、崖葬还有屋顶葬和屋底葬,出殡前还有特定的仪式——”

“怎么不说了?”季白睁开眼偏过头,嘴角笑意了然。
胡八一指着车窗外的松萝尽心尽责地介绍,“这东西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很严格,这里到处都是,说明空气质量不错。”

南伊沟在米林县南部二十多公里处,平均海拔4500米,纵深四十多公里。沟谷以下南伊曲水碧流潺潺,两侧云雾缭绕,植被丰富。远看是黑压压的一片,像古书里异兽的鳞羽,其实从高山草甸到针润叶混交林各有分布,尤以松科植物最为繁盛,云杉、青冈、柏木上都挂了浅绿淡黄的松萝,从车两边快速掠过。

森林栈道走到头是珞巴人的阴阳神树,叶作四色,横斜的枝干上挂满了哈达,树下有用小石块搭的玛尼堆,牦牛的头骨端端正正摆在树前。

胡八一不怀好意地问季白,“小季同志,虽然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为了你的幸福生活,我是不是该去拜一拜?”

季白不了解珞巴的风俗,凭借敏锐的观察和推理能力把这树干上的突起和底下狭长的树洞代表着什么猜了个大概,微微抬起下巴对着胡八一的方向眉梢一挑,眼里带了点意味深长,“你去啊。”

胡八一摆摆手,“这里的杜鹃出名得很,什么时候你春天有假了再来这儿,小叶杜鹃,藏布杜鹃,米林杜鹃都开了,还有翠雀花,凤仙花,到时候我就给你颁个大花环,以前我们在昆仑山那会儿送人最稀罕。”

去拉萨游览完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的那天晚上,季白跟胡八一都睡得不太安稳。

季白不觉得自己是高原反应,只是后脑有点昏昏沉沉不舒服,职业原因他不惯带配饰,来西藏前胡八一给他挂的那块玉沉甸甸的,他把它取下来握在手里。

翻来覆去一段时间了,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那块玉莹润透亮,一看就是好东西,他忘了问胡八一来历了。握在手里许是因为带了体温,还挺暖和的,他想起以前听说的盘玉,就在手里当成菩提翻来覆去地把玩,不一会儿竟也朦朦胧胧睡过去了。

半夜的时候季白又醒了一次,觉得渴,坐起来拧开床头的矿泉水喝,他不记得梦里梦到了什么,但意识里还有点残存的感觉,恋恋不舍的,心里又不太舒服。冰凉的水沿着食道流下去,他一下子打了个激灵,他梦到胡八一了,虽然是个侧影,散着长发坐在门槛上擦剑,神色郑重,像是什么古装剧的场景。其他的都很模糊,像战场上的厮杀,刀剑无眼,胡八一在他边上护着他。然后胡八一就不见了,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堂中间写字,又看到很多人的牌位,他有意识地看了看,牌位上没有胡八一的名字,但他知道那些人都和他有关,他看到的时候很不舒服。

胡八一睡得很安稳,眉头舒展开,还有皱眉的痕迹。
季白睡不着,想起那个跟他家里颇有渊源的哥们儿也说起过类似的梦境怪谈,索性拿了手机轻手轻脚下床去卫生间给易小川打电话。

易小川半夜三更被叫起来气很大,听他阐述完之后笑得咯咯的,语气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哥,叫你不信我,现在摊上事儿了吧。不过你这个情况啊,跟我不太一样,我是大型连续剧,你这顶多就是个cut集合,我觉得你这是太关心了。你呢,先好好的睡一觉,等你回来你请我吃饭,咱们好好聊一聊,我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进展了。”

季白回来的时候发现胡八一也刚打完电话,在那儿做总结,“好好好,小季同志怎么能叫别人呢,在他身边就等于在我身边,我跟你保证,这玉我不会离身。”

挂了电话就开始念叨季白,“你也不多披几件衣服,在这儿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胡八一伸手拍了拍被子,“快点进来暖和会儿。”

季白还打算问胡八一玉的事儿,看见胡八一已经闭上眼睛了,他一向作息规律,早睡早起,季白笑了笑把问题留给明天了。

胡八一跟季白定下了去墨脱的行程。

墨脱是地质的奇迹,从印度洋远道而来的水汽和热量沿着雅鲁藏布江一路北上,直至遇到了呈东西走向横卧的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脉的阻碍,水汽和热量在海拔较低的墨脱地区不断积聚。当空气中的水汽凝结到一定程度,它们便重回地面,形成充沛的阳光和雨水。由于这里海拔跨度从7782米高的南迦巴瓦峰直降到115米的河谷地带,高山、陡壁、沟壑密布,加之雨水、热量充沛,为植物的生长创造了优良的生境,因此形成了常绿阔叶林、针阔叶混交林、高山草甸等多种植被类型,特有现象明显,吸引了大量的游客和学者。

他们乘车沿尼洋河边的318国道到了达派乡。中途停留的米拉山口海拔高达5013米,地处拉萨市到墨竹工卡县与林芝地区工布江达县的分界上,碎石滩上常年积雪,远处的山都是灰褐色的,起伏平缓,有水流和白雪的地方银亮亮的,天空的蓝格外通透,寒风凛冽,风马旗在分外漂亮。

季白看见胡八一又在仔细端详经幡上的佛像,就问他要不要挂经幡祈福,胡八一晃了晃他的手机,屏保是许诩画的狮子,桌面是他跟季白刚拍的合影,“保护我的和我想保护的都在这儿了。”

墨脱徒步的强度对于胡八一跟季白来讲算不上什么,他们在松林口下车,翻越多雄拉雪山去达拉格。天阴沉沉的,石头上凝了一层水汽,前面的驴友是轻装,在一处小瀑布滑倒,沿着几乎垂着的岩缝掉了十来米,用登山杖卡住了。季白走在前面,当机立断就拿绳索一绕攀着岩块向下滑,在落脚点踩稳了,离那个人还有一段距离,他低着头找路,胡八一在面帮季白固定好,就从另一边下来把绳索抛给底下那个人,教他绕腰上,让他沿着缝隙往季白的方向走。等季白把人拉上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下小雨了,季白在转角处看见有一块驴友的墓碑,还有她小女儿的照片。

胡八一走在他后面,陪他停了一小会儿,拍拍他的背,“各有所求。”

穿越蚂蟥区之后胡八一在季白的雪套夹层里扒拉出来大大小小三十几条蚂蟥,全挑出来扔进了火里,季白把雪套拉好起身走了几步,又坐回胡八一边上,“我说怎么感觉跟打了绑腿沙袋一样。”

胡八一看着蚂蟥在火里迅速膨胀,然后“啪”的一声爆掉,大大小小受热不同,噼里啪啦一阵响,就拿木棍挑起来问季白,“解不解气?”

季白皱着眉头嫌弃地看了看黑乎乎的那一团,被烤熟了,凑近了有油脂的香气,闻起来居然还有点好吃,就伸手点点说:“解气,要不你尝尝,它吃你,你吃它,公平公正。”

胡八一“嘿”了一声,伸手呼噜一把季白脑袋顶上的毛,季白反手扣了他手腕往后一压,胡八一也不挣扎,顺势拿冰凉的拇指抵着季白扎紧的袖口向下,沿着他手腕内侧摩挲,“我吃他可以,他可不能吃我。”

季白把冲锋衣的帽子往胡八一头上一兜,“那你就没得吃。”

胡八一借着帽子的遮掩,一沾即走地盗了季白一个吻,隔着冰凉的布料鼻梁抵触,已经足以勾画彼此的面容,记忆里的,梦里的,现在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END

春节期间天天看到楼诚和各种衍生的确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情,各位太太珠玉在前我这篇就开开心心给大家垫个底啦。

这一年认识了很多有意思的同好,包括我亲爱的小季同志,还有踩着年末的尾巴进群,到了有网的地方刷群里的消息,楼诚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成为真实生活的一部分了吧,一起躺在楼诚的坑底仰望星空,刷各种角色的cut重温悸动,感觉特别特别好。

最后祝新年快乐,提前祝元宵节快乐,楼诚又一年(。・ω・。)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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